比特文学

不是（第1页）

一口气把整瓶水都灌进肚子里，许尽欢憋屈地从站台上站起来把水瓶扔进垃圾桶里，伪造自己根本没带水的事实。大概是刚才那对情侣没看到自己，她扔完水瓶回来的时候，那个男生看到她过来了，一边装作无意间撇开头，一边又用胳膊肘去撞他女朋友。看似十分不经意，实际非常明显的那种。不想再听他们讲那些令人心梗的话，许尽欢拿着自己的球包默默找了个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坐下，甚至又想趁着陆明澈不注意偷跑。可惜计划没能实施，因为她的计划刚一成型，陆明澈那边的比赛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大概是赢了，并且关键性的一球是陆明澈进的，所以伴随着他走过来的还有男生们成群的喝彩声。不知道为什么许尽欢总觉得那些人目光跟着陆明澈过来的同时肯定也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可能会在私下里讨论陆明澈和他女朋友怎样怎样。这种可能性更加让人感到别扭，许尽欢不声不响的把头低下来，装作沉迷手机的样子，避免让人看到她。离手机那么近，眼睛不要了几乎是她刚刚把头低下来就听到陆明澈的这句话，弄得她又立马把头给抬了起来。对上陆明澈的视线又立马闪开，许尽欢在想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就走。没给我带水不知道陆明澈是不是扫了她一眼，然后问出这么个问题。没带，不会带，以后都不会再带了，许尽欢在心里这样想。但是平白无故就对陆明澈态度这么差太不合常理，这种态度算是乱发脾气了。所以她的回答委婉了一点：嗯，忘记带了。忘了就算了。陆明澈说：你渴吗，渴的话我去买。许尽欢摇了摇头：不渴。最近和陆明澈单独待在一起总觉得尴尬和不自在，许尽欢略显张皇地抬头环视了一圈，生硬地找了个话题。钱莱呢，你们两个不是上的同一节体育课吗，今天怎么没看到他。陆明澈在她身边坐下，俯下身去整理自己的鞋带，同时回答她：他去见投资人了，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哦。许尽欢慢吞吞地回答了一声。她本来是低着头的，但是现在陆明澈俯身在系鞋带，她也就不敢低头，直愣愣地目视前方放空视线，像个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令人尴尬的氛围，许尽欢在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离开的理由，不知不觉又出了神。再回神时是脚上传来触感，她下意识低下头，发现陆明澈给自己系好了鞋带，又把手放在了她的鞋子上。系鞋带这种事情……许尽欢下意识缩了缩脚，却被人拉住脚踝，大掌圈住脚踝的触感更加明显她愈发浑身不自在。你……干什么她吞吐而又难为情地说出这句话。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不是要问陆明澈在干嘛，而是要让他停止自己的动作。谁知陆明澈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平时说话做事那么拽的人，做起系鞋带这种事情也格外得心应手，一边慢条斯理地给她系鞋带一边说：你鞋带松了，等会打球可能会踩到。就不能提醒她让她自己系吗！许尽欢在心里嘶吼，嘶吼到一半又意识到什么。所以一会儿还有打球这项活动的是吗那个，今天就不要打球了吧，我刚考完试，有点累。许尽欢提议道。很累陆明澈反问她。许尽欢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特别特别累，感觉都有点喘不上气了，真的需要休息一下。说明你的体力下降了，以前每天跑步的人，现在上了一节羽毛球课就嫌累了，更应该多练练。……许尽欢看了他一眼，陆明澈又看着她问：还是说你想继续每天跑步……不知道是谁把她们身后的窗户给打开了，窗外的冷风顺着就吹进来，带着独属于冬天的寒意，许尽欢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缩了缩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她妈妈在怀她的时候一直忙着工作不怎么注意身体，她从小身体就不是特别好，容易生病不说，还特别怕冷。正打算起身去把窗户关上，她就听见陆明澈开口对后面的人说：开窗户干嘛窗户边的也是个男生，应该是体育学院的，带着点歉然回答：不好意思同学，体育馆最近新刷了层漆，要求每天必须通风一个小时，冷也没办法。是为了安全考虑，无可厚非，许尽欢吸了吸鼻子说：没事的，我还好不冷。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把他放在旁边位置上的外套捞了过来，伸手递给她：先穿一会儿，你刚上完体育课，吹风会感冒。你、你穿吧。许尽欢伸手把他的衣服往回推了推：我不冷了，真的。也不是不愿意穿他的衣服，只是忽然间发现她和陆明澈相处的时候边界太过不清晰，需要格外注意。本以为拒绝就可以了，没想到陆明澈没有听她的话，反而直接自己把衣服搭在了许尽欢的身上。许尽欢瞬间一动也不动。陆明澈给她披上衣服，一句话也没说，又继续把领口那里的扣子也给她扣上了，冷风瞬间被隔绝在外，许尽欢一点也感受不到冷了。羽毛球那边还没场地，你在这里再多吹一会儿人就冻透了。陆明澈解释说。大概是刚打完球，虽然用湿巾擦了手，但他的手掌还是热的，动作间手指不时触碰到许尽欢的脖颈，传来酥麻痒意。许尽欢像被下了咒，瞬间缩了缩脖子，又伸出手把他的胳膊推开：我自己扣。陆明澈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许尽欢低着头扣扣子的时候，他一直紧盯着她，黑眸中似乎含有无限深意。只是他也没再强求，收回胳膊任她自己扣扣子。扣好扣子，那边还是没有下课，许尽欢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不自在，余光瞥见陆明澈脸色有几分漠然，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异样。放在平时，陆明澈情绪不太好的时候许尽欢早就去哄他了，就像上次过生日的时候那样。她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平时虽然是陆明澈管着她多一些，但大部分时候是纵容，所以他生气的时候她也想能为他做点什么。但是今天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装作是没有注意到陆明澈的情绪，有点冷血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的羽毛球考试终于结束了，场地都被腾了出来，一些前来打羽毛球的人已经开始热身了。那边没人了，我们过去吧。许尽欢直接脱下了陆明澈的衣服递给他，拿着自己的球包起身。陆明澈没说话，看了眼她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眼她，许尽欢在他视线转过来之前迅速地将视线移开了，没有和他对视。她能感受到陆明澈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但她无动于衷。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明澈从她手里接过衣服时，说了这么一句。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又往羽毛球场走。平时钱莱在，他们都会再临时找一个人双打，但是今天只有他们两个，所以也不用找人。正好许尽欢也不想和陆明澈一起双打，大部分时候双打她都和陆明澈一队，难免不了有亲密一点的接触。上一秒她还在心里庆幸今天不用跟陆明澈一起双打，下一秒她就看见刚才那个讨论她跟陆明澈关系的那对情侣走过来。男生十分热络地跟陆明澈打了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双打。要一起吗陆明澈又回过头来问她。都是同学，一起玩也没什么大不了，没必要就这样拒绝人家，所以许尽欢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一起玩吧。那男生的女朋友很热情，许尽欢刚答应她就爽朗地笑着说：好啊，我还没有双打过呢，正好我试试双打是什么感觉。女生说话的时候还看着她，友好的意思不言而喻。许尽欢走过去把球包放在了一边，拿出自己的球拍，又给陆明澈也拿出来一支，状似往常一样递给他，视线却闪躲。陆明澈迟了两秒才去接球拍，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默不作声地接过球拍。许尽欢不明白为什么就连递个球拍他也要这样看，决定下次连球拍也不给他递了。四个人都进行了简单的热身，到了分组的时候，她本以为一切都是默不作声顺理成章的，没想到她和陆明澈一起往对面走的时候，女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口：正好是情侣和情侣一组呢，我们可不能输啊。这话是对她男朋友说的，可是许尽欢就离他们不远，很轻易地就听到了，瞬间就有些应激。我们不是情侣。她转过头去颇为认真地对那个女生说，脸上的表情因为过于严肃而显得不那么柔和，像是生气了一样。女生下意识道歉，也很诚恳：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就误会了。她道歉的语气很诚恳，表情也有几分像是吓到了，许尽欢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有点差了，连忙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怕有什么误会。双方终于解释清楚，许尽欢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异样了，起码算是反应过度，也不知道陆明澈察觉到什么没有，所以她再转身往那边走的时候，视线下意识地就往陆明澈那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