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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第1页)

十九岁的简辉从高中毕业,寸头高个,正考上大学,放了暑假,约上兄弟们出去玩,浑身的青春气息。他正和兄弟们勾肩搭背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与此同时,一座废弃工厂内,两帮人正混在一起打架,充斥着叫骂声,突然一声警笛由远及近,两帮人一下子散开逃跑,尘土飞扬起来。警察到工厂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没有人。这帮年轻的家伙跑的就是快。一帮人从郊区的篮球场走过,一边走一边骂,很难不让人注意到。简辉正打了几场中途休息,就看见一大群小混混,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危子平,但是一眼就瞄到了他,立正的黑短发,短袖短裤帆布鞋,这么晒的天皮肤却白到发光,有种与周围朋友的违和感,但是和小混混们笑得很大声,一团和气。在树荫底下,微微吹过来的凉风,简辉手里拿着水瓶,看着他们走过,思绪有些放空。那双眼睛对视了过来,就一秒,或许是不经意,但却使简辉一下红了耳朵。大概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再说了谁被这样对视一下不会尴尬简辉给了他红起来的耳朵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这是简辉度过的最后一个炎热的夏天,高考结束后,他把大学报在了祖国的北疆——满洲里。满洲里的格桑花开满了整个校园,校园在郊区,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山丘。开学第一天,他独自来到学校,焦头烂额的交着一堆表格,忙着报社团,他以为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开始了。课堂上,大家正互相介绍,班级快一百来号人,没耐心的简辉听着听着就开始打开游戏。而讲台上的危子平正介绍自己。故事从这里开始了。多年后的简辉想起两个人相遇的场面,仍觉得美好。简辉喜欢危子平。一开始是喜欢他的大胆,他开朗的大笑,那么漂亮的人,皮肤白皙,像神一样的高大,美丽,健硕,带着威严,有一种明朗。然而当那双大胆的大眼睛直白的望过来的时候,又带着乞求和脆弱。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处处都不舒服,难以磨合。危子平从养尊处优实在住不习惯这四人寝,当辅导员提出有一间双人寝的空位时,他立马申请。简辉的室友特别吵,又不爱做内务,简辉又爱干净,每次都要被他们打游戏的声音和谈恋爱半夜聊天吵醒,时间久了,被折磨的要疯。所以他也申请了双人寝。简辉以为两个人互相理解一下对方总是能安静的,甚至当他看到危子平的时候也觉得两人寝怎么也比四个人安静。但是简辉想错了,危子平生性活泼又极爱说话,每次都要拉着简辉聊天,直到简辉嗯嗯实在回应不动沉沉睡去。简辉的耐性也好,至少危子平没有谈恋爱,不会在熄灯半夜凌晨了以后还在和对象聊天,也不打游戏,只是有说不完的话,像催眠一样。比如危子平说他小时候受了很多的伤,但是就是不害怕,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长大了也不老实,和兄弟们出去打架差点被警察抓到。还说他打耳洞,第二天发炎过敏很可怕,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他还想要简辉来看看他的耳洞。于是讲着讲着就跑到刚洗完手的简辉,简辉看看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就去摸。我看看危子平歪过头。简辉的手有些凉,抓着他的耳垂,看了看那上面的耳钉。嗯是挺好看的你要不也去打一个吧什么,简辉疑惑,我打了干什么,不喜欢带耳钉好看!危子平那双大胆的眼睛望过来,简辉突然觉得无比熟悉。不显得娘,你试试!眼睛里传递出让人信服的信息。危子平此时特别想把两个人的胳膊贴在一起,抓着他的胳膊,让他一直看自己的耳钉。我不要,快睡觉吧,一会熄灯了,你刷牙了没还没,危子平转身就要去刷牙。等等,简辉的手拉住危子平的胳膊,把耳钉取了下来。顺手取下来,快洗漱快洗漱,简辉催促。这时的俩人还不太熟悉,简辉心里虽然对这个大话痨有些烦躁但是不好表现出来,保持了礼貌。之后的日子里,两个人一起上课,危子平这个话痨第一天就把他叫什么什么专业几岁甚至学号都告诉了简辉。一起吃饭,新学校简辉也没什么其他朋友,就和危子平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一来二去,大家都互相熟悉。危子平和朋友们组建了个乐队,危子平也怂恿他来加入乐队,但是简辉要出去家教赚钱,就推辞了。危子平和朋友们相处的很好,简辉则不怎么爱说话,因为他真的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不太适应,家教的孩子也很难管,雇主给的钱很少。简辉家教回来看到躺在床上醉醺醺的危子平,又是和朋友们出去喝酒玩了。真好啊,危子平家境一定挺好的吧,打开门的简辉想。轻轻的关上了门,换上睡衣,看到危子平一身酒气,床下有呕吐物。有洁癖的简辉皱了皱眉头,带上口罩把宿舍收拾了。蹲在床边收拾他的呕吐物,危子平动了动,模模糊糊看见简辉的身影,转过来对着他。简辉呀,你回来啦简辉看他脸颊发红,说话不清不楚的样子,挑了挑眉。对,我回来了,快睡吧别拉着我聊天!快睡觉!快晕过去!简辉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真想直接给他打晕过去。简辉,危子平坐起来拄着胳膊,我要换衣服。简辉正站起来倒垃圾,你自己换啊那就我胳膊怎么抬不起来你说你怎么抬不起来!简辉愤愤的过去把他的衣服拽下来。还有裤子行,祖宗您抬一下腿哪条腿,我的腿呢全抬起来!然后祖宗倒床上睡着了,简辉废了好大力气把他的裤子脱掉。床上的人仅仅穿了条内裤,修长的大白腿,细腰板。简辉拍了下危子平的大腿,说,你这腿也太好看了,腿上就留下了显眼的红手印,简辉看着熟睡的人,有点心虚,默默的把红手印的地方用被子盖住了。谁知道他皮肤那么容易红起来,好像我打了人家一样。简辉想。第二天有早课,简辉怎么也推不醒危子平,看他起不来的样子,就干脆和危子平说自己先走了。课上幸好老师没有点名,早课只有两节,下课回宿舍也才九点多,食堂的早餐还开着。简辉给自己买了一份,又买了一份给危子平,还给他带了热牛奶。进寝室危子平头发像鸡窝一样坐在床上,简辉把饭放在他旁边。我带了饭,一起吃啊哇简辉,危子平嗓子有点哑,说不出话卡在那里,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爸爸,嗓音沙哑硬挤出来你是我爹,你昨晚吐了一地,身上也有,我才把你衣服脱下来的给你牛奶,还是温的呢好贤惠,对了你生日什么时候,危子平贴过来,坐他旁边扒拉开早餐袋子吃饭。比你大几个月砰一声,宿舍门被打开,外面风有些大,推门的人其实没怎么用力。是危子平的两个朋友,都和危子平一样的大大咧咧,性格豪爽,一个叫宋兴言,一个叫李松。风风火火进来,坐在床上谈论起乐队的事,简辉没学过音乐,听不懂一些术语,就放空自我,假装在听他们对话,实际上在发呆。简辉望着窗外,窗外是十月的满洲里,总是在阴天,气温也低,早早穿上了短袄。他想起危子平和他说这气候好像英国的温带海洋气候,雨雾太多了,清晨下雾,中午下雨,人不在国外,气候倒是像,尤其满洲里充满俄式风情的建筑,恍惚间真觉得出了国简辉对着窗外的树枝发呆。今天的课只有早晨的两节,外面好冷。危子平吃完饭了,塑料袋悉悉索索的收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喊了简辉一声。我走了啊辉哥简辉猛的回头,嗯你带把伞,外面下小雨,说完站起来把伞取出来递给危子平。你们有没有伞呀,简辉对那两个人说。宋应言长得很可爱,白白净净的圆眼睛,李松留着寸头,一整个糙汉。带上吧,又拿出一把伞递给宋兴言。他接过去,看到宋兴言手指节都被冻红了。关门的时候,宋兴言的耳朵已经完全红起来,在他的皮肤上特别明显,但简辉忙着招呼人并没有注意到。后来宋兴言对简辉说,那次是他头一次认真的看他的眉眼。一张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脸上,长了一双忧郁的大眼睛,窗外灰暗的光照在简辉的脸上,好像有千般种愁绪在里面,但他猛的转过头来,却像云层打开阳光霎时布满大地,带着礼貌和微笑,眼下的泪痣让张带攻击性的脸的神色变得温柔。让他一下子就看呆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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