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走动,上茶点时玻璃杯和瓷器碰撞的叮咚声响,客厅门一开一关时所断续传出的谈话嗡嗡声。当我对这一切厌烦了的时候,我便会离开楼梯口,返回到冷清而孤独的育儿室去。在那儿,尽管我会感到有些忧伤,却不感到悲惨。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到那群人中去,因为那群人中没有人会在意我。但是,只要贝茜待我和蔼友好些,我认为和她平静地相处那些夜晚,到是件乐事,而不用在满是先生、太太们的屋子里,在里德太太那令人敬畏的眼光监视下度过那些时光。可是,只要伺候好了那两位小姐的穿着,贝茜就立刻跑到厨房或管家的房间——那些热闹场所去了,而且,她总是把蜡烛也一同带走。那时,我只好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膝盖上抱着玩具娃娃,等着炉火慢慢熄灭,西下看看,以便确信在这间屋子里,除我以外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没。等到余火燃到只剩一点暗红色时,我便抓紧时间把那些结子和带子解开,脱下衣服,爬到我的小床上去逃避寒冷和黑暗的侵袭。我还会把我的洋娃娃一并拿到床上。人是要有些爱好的,既然没有什么更可爱的东西,我只能在对破旧、像个稻草人的木偶的珍爱中寻找点儿乐趣。如今,每当我回想起我当时对这个小小玩具那可笑的真诚感,并半信它是个有感情的活物,还真有些迷惑不解。唯有把它抱在我的睡衣里,我才能睡着。每每看见它温暖安全地躺在那里,我就相当开心,而且确信它也和我一样开心。我等着那群人离开,盼着贝茜上楼的脚步声传上来,但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有的时候,她会抽时间上来找她的顶针或者是剪刀,或者顺便带点什么东西给我当晚餐——一个小面包或者是一块奶酪蛋糕——然后,她会坐在床上等我吃完后,替我掖好被子,吻我两下后说:“晚安,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