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是下定决心和路暮划清界限的。担心失而复得后再失去。她知道自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说不定会疯,也说不定一辈子不婚不生。所以到嘴边的委屈就变成了嘲讽,她强忍内心的不舍和难过,杏眼疏离,“自以为是。”“咱们俩不过才见过两三面而已,你不会觉得我喜欢你吧。”“我承认你帅,但当时撩拨你不过一时兴起,追求生理上的刺激,玩玩罢了。”路暮沉了沉眼眸,漆黑的瞳孔尽是冷冽,“玩玩?”陈朝,“嗯,玩玩。不同的男人,在床上技巧都不同,有的埋头苦干,有的花样百出,有的勤勤恳恳。。。”“做女人,这样才不亏嘛~”陈朝一米七,路暮一米八,两人对视路暮是微微低下头的。陈朝说完话之后,路暮身体微微下沉前倾,平视陈朝,而后一点一点凑近,近到彼此能够感受到彼此鼻腔呼出的热气。路暮侵略性十足。他眸子比黑夜还要黑,像是要将陈朝卷进去。舔舔嘴唇,单手解开脖颈下的一颗纽扣,左右扯了扯衣领,“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玩。”他声音低沉的可怕,像是一头保卫自己地盘的野兽,“你想怎么玩?”“车内,车外,你家、我家、如家。。。我都行。”“不挑!”他呼出的热气明显更加炽热了,如同大火燃烧的热浪,烫得陈朝脸颊发红,全身汗毛根根倒竖,细长双腿发软。她是敏感体质。最是受不了强烈的荷尔蒙味道。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一定距离,包裹她的男人气息淡了不少,陈朝嘴角冷笑,淡漠无比,“可惜了,现在我不想跟你玩了。”“今晚约了别人。”路暮狭长眸子眯了眯,喉结滚动,“谁?”“未婚夫。”陈朝双手靠在大腿旁,紧紧握着,指甲在手心留下一道道印记。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克制和清醒,压抑自己藏了一年多的感情。压制不住,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一会儿来接你?”路暮又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被昏黄的路灯投射出巨大的阴影,完全将陈朝笼罩在其中。“嗯。”陈朝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刚才被路暮影子全部遮住的光就被截断一小部分出来,昏黄的光打在陈朝精美的脸上,平添几分朦胧美感。她还不忘强调一句,“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路暮嘴角忽然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笑非笑看着她。陈朝被路暮看得心虚,视线下意识飘向远处,不敢与其对视。“那行,我陪你一起等。”他语气没那么阴沉,随便找了一辆轿车,一屁股坐在轿车前脸上,逆天大长腿笔直,衬得腰线很高。他从口袋拿出烟和Zippo打火机,歪头点上,烟盒被他放在车盖上,左手则是拿着Zippo金属打火机在手中来回转动。每转动一次,就会和车盖轻轻磕碰,发出细微的金属颤音。微佝着宽肩窄背,一言不发。看着陈朝。陈朝尴尬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主要是她明白自己走不了,她要走,路暮一定会死皮赖脸贴上来。不走,刚才的话就要露馅。路暮的性格他了解,一旦认定,就会死缠烂打。不知怎么地,她有几分庆幸自己没草草跟路暮上床,要是先上了床,路母再打电话给她。。。原地爆炸。陈朝深吸一口气,心中犹豫。想着要不要假话真演。只是,路暮难缠是难缠,她终究是喜欢他的,迫于他妈给她心里造成的巨大伤害选择离开。而何琛。。。她没有感情,甚至还带着恨意。她恨他如同‘及时雨’一般出现在她亲爸后妈面前,给了他们一个虚无缥缈的光明未来。他们用自己光明的未来,绑架了自己。要是现在打电话给他,陈朝知道,一旦坐上了他的车,想逃离五指山,可能要耗尽她一辈子。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人都一言不发,路暮已经抽了第三根烟。第三根烟抽完,他随手一弹,细小的火星在空中熄灭,结束了这根烟罪恶的一生。路暮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出言调侃,“不会路上出车祸了吧?”要是陈朝的嘴啐过毒,他的嘴就是抹了一瓶鹤顶红。陈朝握了握粉拳,嘴硬,“可能别的事情耽误了。”路暮淡淡笑了笑,问陈朝,“饿吗?”饿吗?这是一句屁话,怎么能不饿。下午四点多开始工作,这会儿已经快要十一点,是个人都会饿的吧。陈朝倔强,“不饿。”实际上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响,双腿都开始打摆子,想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跟路暮耗着。路暮走近两步,“我有个建议,要不要听?”陈朝斜眼看她。“咱们先吃个饭,吃完饭回来在等,我觉得你的未婚夫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陈朝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没吭声。贝齿咬了咬红唇,肚子里的馋虫大声抗议她的执拗,疯狂撞击胃部,赞同路暮提议。“不争气的东西。”陈朝小声嘀咕了一句。路暮机长的视力不是盖的,即使两人隔着一定距离,光线也是晦暗不明,他依旧捕捉到陈朝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多有意思的姑娘啊,跟她谈对象,一定很有意思。路暮走到陈朝身旁,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呗,想吃啥。”陈朝没动。“再熬一会儿,饭馆就该关门了,你能选的不多。”陈朝一跺脚,气鼓鼓大步往前走,速度贼快。路暮大步跟在她身后,眉眼皆是淡淡笑意,对于持久力,他从初中开始就从未怀疑过自己。校运动会三千米,他坚持到最后。随便找了一家干净整齐装修有品位的饭店,两人相对而坐,路暮没有‘谦让’,拿过菜单几乎把菜品都点了一遍。陈朝蹙起秀眉,红唇轻启,“点那么多,吃不完浪费。”路暮一挑剑眉,“不吃饱,今晚怎么有力气锻炼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