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着玩笑之名便轻松带过。夜无渊却并未放下戒心,眯了眯眼,刚要试探几句。这时,离得太远,并不清楚身后这三个男人情况的沈墨膺开口道,“说了这么多,皇妹该嫌我啰嗦了,宫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说罢,他拉起盛念念的手,急匆匆朝宫里走去。“好。”盛念念没办法,只得随皇子们一起,跟着走了进去。临走之前,她回眸瞟了夜无渊一眼,见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眉头又不免轻轻皱了起来。待会儿宫宴结束,她得管姨母要那蛇毒的解药,尽快帮他解毒才行。夜无渊见她走了,也没空再和莫皓谦多纠缠,正准备跟着进殿,身后忽然传来叶夕洲令人厌恶的声音。“今日女皇为本王和乾阳使臣接风,没想到大楚的皇上竟也来了。”沈溪辞和莫皓谦知道叶夕洲摆明了是要找茬夜无渊的茬,也不打算凑热闹,径直往里面走了。夜无渊则停下脚步,回眸看向不可一世的叶夕洲。这才发现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身边依旧跟着那位神秘的旧友,和几位身着乾阳传统服侍的老臣。他淡淡地扫了眼这群人,很快便收回视线,若无其事振了振衣袖,“若不是郡主亲自邀朕前来,朕也不会屈尊赴这一场,有手下出席败将的宴会。”话落,那位毕恭毕敬站在叶夕洲身侧的旧友,眸底闪过一抹深不可测的晦暗。其余大臣们则立马黑了脸,虽心有不服,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们的太子的确没打过人家!唯独最年长的那位大臣格外淡定,盯着夜无渊出神,只觉得这张脸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叶夕洲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常,勾唇轻笑了一声,“马上就能娶到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郡主,就算做一次手下败将又如何?”“等和亲的事情谈下来,本王还想请皇上你亲自送郡主上花轿,护送郡主出城,喝‘手下败将’的喜酒。”他刚说完,刚刚还一脸菜色的臣子们立马挺直腰杆,神色兴奋激动的纷纷附和,“对啊,皇上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几杯,我们乾阳人最是好客了。”“是啊,皇上这么厉害,到时候可不要不敢来阿!”“你们……”叶玄在旁看得气愤不已,刚要开口维护。夜无渊伸手拦住他,迎向叶夕洲嚣张跋扈的眼神,云淡风轻的开口,“太子殿下,今日风大,莫要说大话闪了舌头,郡主是朕的皇后,即便真的要离开孟陬,也是跟朕一起回大楚。”“你若是敢带动她一分,朕会立马下令,让边境大军前压百米,你若嫌乾阳,大可以试试朕的决心。”他并未刻意加重语气,身边也只有一个侍卫,可气势却丝毫不输殿门前的乾阳众人。更不会有人怀疑他绝对有能力办到。霎时间,乾阳的几位大臣都感觉如芒刺背,那位老臣更是心神震骇。不明白这人的气质怎么也和那位如此相似……叶夕洲本就忌惮夜无渊,听他这么说,气势立马弱了几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那就走着瞧!”说完,他没再搭理他,狠狠甩袖率先进了大殿。现在夜无渊或许有资本说这话。但只要他与盛念念成了亲,有孟陬作后盾,他就不信打不败这个男人。太子都进殿了,那些大臣也自然不敢怠慢,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叶夕洲的旧友和那位老臣在路过夜无渊之时,不约而同侧目多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着同样的讳莫如深。待一行人走远,夜无渊这才捂着微痛的胸口,轻松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凝阴鸷。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动用内力武功。但即便只剩最后一口气,待会儿他也势必要让叶夕洲和乾阳众人知道,有他在,谁都别想觊觎他的女人!思及此,他收敛好心绪,昂首阔步的负手朝前走去。殿内,大家原本正在三五成群的各自闲聊,看到夜无渊出现的瞬间,纷纷止住声音,齐刷刷朝他望去。男人墨袍加身,衣袖处还绣着暗金色的龙纹,穿过人群时,周围的烛光落在他脸上,将他冷白的皮肤照得发光。再加上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整个人仿若芝兰玉树,让在场不少女眷和婢女们,都忍不住捂着嘴露出惊艳的目光。然而男人满心满眼却只有盛念念一人。直奔向盛念念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坐下。见状,众人惊艳的目光立马转为震惊,低声交头接耳起来。“这是什么情况?这么重要的场合,大楚皇帝怎么坐郡主旁边去了?!”“是啊,这乾阳太子,”盛念念同样惊诧不已,蹙眉看着身边人,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夜无渊,你坐哪里都可以,但不能坐这里!”夜无渊自顾自理了理衣袖,佯装不解地挑眉,“为何朕不能坐这里?!?”盛念念有些无奈,朝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这里是郡主和公主的席位,就连那些男宠都不跟我坐在一起,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坐过来,于礼不和。”她是想让他帮忙搞定叶夕洲。但没说可以乱了孟陬礼法,更何况今日可能要讨论和亲之事,牵扯到三国间的利益,夜无渊应该注意些。可夜无渊毫不在意,挑眉冷冰冰地扫了众人一眼,薄唇冷勾,“朕不走,就要陪在你身边,旁人怎么想,朕一点儿都不在意。”“可是……”盛念念还想再劝,不过话音未落,夜无渊更加亲近地靠了过来,直接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可是。”“既然你要跟朕合作,那朕就得寸步不离跟着你,告诉这在场众人,朕才是你的夫君,不然又怎能让那夜叶夕洲相信?!”当然这不过一个借口而已。他只是想时时刻刻跟她呆在一块,尤其是她说完那句,走肾不走心后,愈发下定决心,一定要随时随地好好看着这个女人才行。男人眼神炙热的仿佛能烫人,说出来的话也令人面红耳赤。盛念念有些招架不住,不自然地低下头去,“算了,随你吧。”闻言,夜无渊如墨般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满足地待在她的身边,毫不避讳地跟她亲昵。这一幕被坐在斜对面的莫皓谦沈溪辞看在眼里,眸底不约而同泛起一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