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谁呢,没让你们饿死就不错了还想吃好的。你要是有冉氏治病救人的本事,别说一桌饭菜了,人家给你上供都没问题,敢在这跟我们叫嚣,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顿鞭子下来尚子诚老实许多,只是看着顾家方向眼神里闪过阴鸷。尚夫人全程都留意着小儿子,大儿子冲上去的时候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挨了顿打。尚斌自早上开始就一言不发,何琴没了主心骨,除了抱着小儿子哭也无计可施。落在尚子诚身上的鞭子警醒着在场的其他犯人,谁也不敢再去触官差霉头。顾陈两家坐在阴凉处吃着家常便饭,其他犯人举着黑黢黢的硬馒头望眼欲穿。冯比拿了满满一屉白面馒头出来,留意到冉青玄身后板车上还躺着一人,随口说了句给他那些米粥喝。冉青玄也没解释,便由他去了。趁着官差没注意,她又夹了一些菜拿了五个馒头端给肖家人。“今日多谢肖大哥帮忙,我夫君行动不便也未清醒,有些话我作为妇人不便开口,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肖伯父莫要拒绝。”冉青玄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借此解开两家的误会,肖宏义听懂了言外之意,可抄家这样的心结也不是说解开就解开的。“推车是官差点的,你也不必。。。”“如此多谢冉夫人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顾肖宏义的脸色,肖夫人李萍接过冉青玄手中的饭菜后道谢。回到顾家后冉青玄微微侧头朝肖家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肖宏义闭着眼,认命的朝李萍点了点头。“六弟妹,肖家不领情,有苦他们自己受就是了,你何必这么费口舌。”二嫂常月娥夹了块糖饼咬下一口,有些不解冉青玄为什么执着让其他几家解开误会。冉青玄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趁着这会儿陈家人都在场,问出了她和顾言尘心中的疑虑。“陈伯父,有件事我想询问您一下。”陈承平见冉青玄如此正色,放下手里的馒头点头示意。“侄媳但说无妨,只要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板车就在冉青玄身后停着,正在装晕的顾言尘听到后立刻竖起耳朵,他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缘由。“伯父不必紧张,我只是好奇前几日皇上下旨抄家流放后,为何其他人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顾言尘造成?”顾老夫人与顾家女眷皆是停下吃饭的动作,毕竟她们也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见面就骂的如此恶毒。“是啊,老身也十分好奇,言尘一直在外征战,回京后也不过几日就离开了,顾家剩下的又都是本本分分的女眷,怎么也不可能得罪这些人吧?”陈承平闻言心中不由苦涩,长叹口气后才将他所知的一一道出。“其实这一切和你们顾家又有什么关系,这两日,再糊涂的人也看出来是皇。。。存心要让你们一家不好过。”“至于我们。。。”“你们或许不知,当日抄家圣旨下来时,我们一家都震惊了。圣旨内容说,当年拨给铁骑营的军饷,是婉儿夫君勾结黑影寨的人劫走。传旨公公拿出抚州知府的证词,说是亲眼看见我收下了两辆马车的军饷,可那分明是诬陷。我那时候恰巧在抚州查看农田,得知贤婿带兵在抚州剿匪后匆忙见了一面,两辆马车里都是贤婿托我带给顾家的寻常物品,那有什么军饷。。。”冉青玄皱眉,对于顾家其他男子的情况她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以顾家男儿的人品,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有损门楣的事。“胡说,皇上简直就是构陷,三爷忠君为国,带领铁骑营不知打了多少胜仗,那些出生入死的都是他最重要的兄弟,侵占军饷这种事三爷怎么可能做得出来!”陈婉儿也是第一次听父亲阐述事情真相,瞬间被气红了眼,愤怒的同时也不敢过于大声。“我们自然也相信贤婿的为人,这么明显的构陷我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可是。。。”陈承平看向默默抹泪的顾老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来传旨的公公拿出供词,说顾贤侄亲自签字画押以上所述为实,皇上这才判了陈家抄家流放!”躺在板车上的顾言尘听后,差点没立刻起身证明自己的清白。顾家女眷听后也是震惊的瞪大眼睛久久无法回神,她们谁都不信顾言尘会做出这样的事。“爹,这其中绝对有其他原因,我六弟回京连三日都没待到便出征蓝雨,回来时已经是重伤昏迷的状态,签字画押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会不会是陈伯父无意间得罪了皇上,皇上认为陈家与顾家有姻亲关系,所以才有了一并除掉的想法?”陈承平听后迅速想到前年金秋国宴,因着各地良田收成不是很理想的缘故,看到宴席上很多没动过的山珍海味被倒掉于心不忍。当时也是多喝了几杯酒,和身边官员诉说了几句皇上铺张浪费,结果被二皇子听了去。皇上当时知道后虽说没有斥责,但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桌上众人一听,心里顿时泛起苦涩,仅仅只是心疼粮食质疑了几句,皇上就要陈家一并流放,还费尽心思给死去的顾家三爷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如何不让顾家众人心寒!“想不到我儿都死了那么多年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明德帝如此昏庸无道,狼心狗肺,他根本不配。。。”“娘,莫要失言。。。”大嫂周芙蓉吓得花容失色,立刻拉住顾老夫人的衣袖。冉青玄也感到无比心寒,陈家如此说明了皇上的处心积虑,不用想,也知道剩下几家被流放也皆是如此。躺在板车上的顾言尘听了陈承平的阐述,也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只是因为明德帝的心胸过于狭隘。他与冉青玄的想法不谋而合,明白其他被流放的家族,也或多或少得罪过明德帝。尤其是肖家,他清楚记得三年前中秋佳宴,肖宏义带着夫人还有长子长女一同出席。坏就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