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历五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适宜动土。
住在沣镐(fēnɡhào)城城门内的疾医柴要扩建宅院,今天破土动工。
此时的城不叫城,叫国。
住在城里的叫国人,住在城外的叫野人。
沣镐国的国墙是个边长九华里的正方形,每边三座国门。
疾医柴家的位置在南国西门内不到两华里的地方。
一大早,家里就来了许多帮忙的乡邻,安放供桌的,洗刷祭器的,准备供品的,炖肉的,切菜的,擀(gǎn)汤饼的,打水的,扫地的,叮叮当当,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按照老辈人传下来的习俗,新房动工之前要奠基,也就是祭奠鬼神。
破土动工免不了要惊动居住在此的各路神灵,埋葬地下的无主骨骸,还有藏身土壤中的大小生灵。
举行祭祀,就是告知他们,请他们予以谅解或提前迁徙。
奠基仪式结束后,还要款待帮工的匠人,单凭疾医柴家的两三个女人根本忙不过来,故此把左邻右舍都喊过来了。
扰攘声中,疾医柴新结识的朋友益钟添挑着两大瓮新酿的米酒,节奏欢快地颤悠着走了过来。
益钟添是个非常帅气的男孩子,高大挺拔,一身腱子肉,犹如银竿玉柱。
一双目光犀利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很能令女孩子们着迷。
“让一让,让一让!”
益钟添吆喝开前边的人,将担子挑进院子当中,放在地下。
疾医柴正在南墙根下的磨刀石上,拿着一把青铜短刀细细打磨。
看见益钟添挑来两大瓮酒,禁不住发来一个呲牙表情包。
他本以为益钟添顶多带来两坛子酒,没想到居然买了两大瓮。
这爷们,真够意思!
足足一百斤哪,这一年都不用买酒了。
疾医柴眉开眼笑客气了几句,见益钟添满头大汗,葛麻布的上衣前襟都溻透了,忙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