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身着素服,但在高山之巅呆久了,面沉如水时就显得不怒自威。
梁芙心底的不安却如潮水般疯涌。
她甚至快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反问道:“什么事?”
许久后,裴回舟搁下狼毫笔。
“世子?”
好半天,梁芙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攥紧手帕,强装着镇定地问:“裴回舟,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她不理解。
他们明明可以生一个自己的小孩,裴回舟为什么偏偏要收养贺兰瑜的孩子。
她也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就要冠以裴家姓。
极度不解下,梁芙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裴回舟,你老实告诉我,钰儿是你和贺兰瑜的亲生孩子吗?”
裴回舟皱眉,不悦道:“你胡说些什么?”
“是我胡说,还是你心里有鬼?”梁芙真情绪激动,声音颤抖。
她望着裴回舟的眼睛,乌黑如墨的一双眼,成亲前、佛祖前,她都为这双眼沉迷过。
可现在,她只觉得看不透他了,太陌生了。
“裴回舟,你不要我和你生孩子,偏要认别的女人的孩子,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想?”
裴回舟沉默了。
梁芙真早有所料般苦笑。
一片寂静中,梁芙真最后问了一句:“裴回舟,你真的爱我吗?”
裴回舟依旧沉默。
梁芙真心如死灰,浑浑噩噩回了房间。
长夜漫漫,她一夜无眠。
……
可天终要亮的,裴回舟的决定也没人能改变。
三天后,裴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可见,裴回舟对钰儿的良苦用心。
梁芙真站在大厅,客气而体面地同每一个达官贵人寒暄。
可人一口气吊得久了也是会累的。
一个时辰后,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不愿再虚与委蛇,转身想走。
这时,许久未见的贺兰瑜却堵住了她的去路。
贺兰瑜笑得楚楚动人:“梁芙真,今日之后,京城就无人不知回舟对钰儿的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