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骂他母亲;蛮横地不听母亲的教导;好多次撕破、扯坏她的绸缎衣裳;但是他却依旧是里德太太的“宝贝宠儿”。
可是,我却不敢犯一点儿错,尽心做好每一件事,但却依旧从早到晚被骂做是个调皮、可恶、沉闷、鼠头鼠脑的家伙。
因为挨打和跌倒,我的脑袋还在一首疼痛流血,却没有一个人去责备约翰不应该那么放肆地打我。
我反抗他,只是为了以后不再遭受无理的暴行,反而却受到众人的指责。
“不公平!——不公平!”我的理智说,痛苦的刺激使我早熟,变得坚强有力;被激起来的决心也鼓动我用某种异常的权宜之计,要逃离无法忍受的压迫——比如说离家出走,或者,假如行不通的话,就从现在起不吃也不喝,让自己饿死吧。
那个阴郁下午,我的灵魂是多么惊惶失措啊!满脑子都在骚动,整个心都在造反!这场心理斗争又是多么愚昧无知啊!我无法回答那个从内心不停冒出的问题——为什么我是这样的遭罪受苦。
如今,相隔——我不想说隔了多少年,我才弄懂这件事情。
我是盖茨黑德府里的一个不和谐、无足轻重的人。
不论是和里德太太,还是和她的孩子们,或者是她喜欢的仆人们,我都没法和他们和谐相处。
他们不喜爱我,我确实也不喜欢他们。
他们没有必要去宠爱一个和他们谁也无法和谐相处的家伙,一个怪物,不管是性情、能力还是喜好,都和他们不一样;这个没有一点儿用的家伙,既无法给他们带来什么益处,也无法增加他们的乐趣;这个有害的家伙,身上沾有痛恨他们的对待、蔑视他们审判的病菌。
我心里明白,假如我是个聪明乐观、粗心任性、美丽顽皮的孩子,虽然是同样没有依靠的寄人篱下,里德太太也会比较满意地容忍我的存在,她的宝贝儿们也会对我友好、同情一些,佣人们在育儿室里也就不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当做替罪羊了。
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