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撑拿的动作,想要握笔却是不能够了。
书院同僚都来看过,话里话外宽慰的多,不曾提及旁的事。
只柳道年自己咂摸出来,在腊八节前写信向书院请辞。
“你糊涂!
这时节辞了差事,一家子人要拿什么吃用?!”
邓芷气得眼泪涟涟:“眼下家里吃饭用药,穿衣买炭,处处都是要银子的时候。”
“你哪怕不管事,也当知道没钱的难处。
家底本就不厚,你还这样空要名声不管肚饿。
我当真是死了算了!”
柳道年面对妻子愤怒的指责没有辩解,只是看见了门缝外忽闪着眼睛小心打量的柳莹,有些羞恼地低声劝道。
“你小声些,别吓着莹儿。”
“我偏要大声!”
一贯柔顺的邓芷这回终于忍不了了,撇开帕子,整个人跌坐进椅子里放声哭起来。
“当初我嫁与你,是指着你做人做事有成算。
哪怕意外跛足断了仕途,也能自己拼着在书院当夫子活得体面。”
“可谁知你一辈子活在旁人眼底嘴上,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做,旁人一句清高能叫你把命豁出去。
教书育人十几年,竟把自己教成了迂夫子!”
“无知妇人!”
柳道年气极,无奈只能恼恨地捶床。
“你当我拖着不肯辞,书院还会同先前一样吗?
一个连毛笔都握不了的教书先生,能在书院待多久?”
“我自己辞了,好歹还能体面些。”
邓芷不肯听,两人还要再吵,就听外头沉闷地一声扑通,冲过去开门一看,柳莹己然跌倒在地,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