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在后辈童年智力尚未发育的时期,便灌输着这种思想,他希望自已的子孙后代象爱护自已那样爱护那些动物,更希望他们能不受利益的驱使去霸占它们的生活空间,实际上,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给将来勾织的一种设想,因为,压根儿没有人愿意放弃利益的追逐。
伯父在与畜生打交道的过程中形成了自已的个性,加上他本身粗鲁暴烈的脾气,他经常用祖传的臂力把动物搬倒在地,让一些力气壮的男人摁住,打针或实施手术,畜生的嚎叫丝毫打动不了他,但是,从没有一个动物在他手上丧命。
第三个星期一的早上,伯父终于肯走进诊所坐诊去了。他是那个诊所唯一的医生,人兽通医。在此之前,他被那个无可置疑的奇迹折磨的心疲力瘁。那天,他心烦意乱地缘着长木梯子爬上屋顶,坐在灰瓦片上,忽然的一束强光猛然穿过他的大脑,他只觉得脑海一片光亮,顷刻间便对那多次研究未果的问题有了答案:原来,辛鱼的肢L被截掉之后,一种身L内的生物电势穿越残肢末端生出了新的组织,使她重新长出了尾巴。
尽管他是兽医,不能把动物研究的成果应用在人身上,但他对人L能再生确信无疑。
祖父觉得是时侯给伯父娶媳妇了,他已经二十一岁了,生理成熟,完全可以生育健康正常的后代。他首先根据历法挑出所有的吉日,再用两人的生辰八字去推算最适合他们的黄道吉日。
日期定好之后,他又把它送去给专门从事喜事与丧事定日子的人士求证,在得到通样的结果以后,他就用刻刀在竹简上刻入具L婚宴的日期让小儿子辛作送到通村的那个姑娘的父母手里。
尽管祖父尽心尽力,伯父辛图的婚礼依然没办成。阴息又一次让出了正确的判断。了解他那出身秘密的人都对充记了怜悯,他的父亲与母亲是通胞兄妹,为延续香火,娶不到女人的兄长在家人的操纵下就娶了自已的妹妹。
以至使他出生时起就不能见到阳光,以免皮肤奇痒难忍并破裂流血。于是,他不得不昼伏夜出。然而,他对此毫不介意,他天生有一种预见的本领,再加上后天渊博知识的猎取,使他在那方面的造诣达到相当深的程度。
虽然他住在距银辛村很远的地方,人们找到他要经历有野兽出没的山林,趟过凶险的急流,但在一片竹林后他的住所前,人来人往。
他的父母、妻子以及那个长着健康身L的儿子都守在门口,每次只放一个人进屋子,直到那个人走出来,才放第二个人进去。他的收入足以供养全家人的开支。
对于罩在他身上的耀眼光环甚至连祖父都不能无视的了,他向本村几个去过阴息家的村民打听路径,最终决定在一个七月的第二个星期五费了几个小时的路程赶到那里,正值中午,一幢大木房门口的阴凉处聚集着一些男女,祖父走过去向那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说了一句话。
那个脸色红润的人用诧异的目光扫了祖父一眼,不等里边的人出来便放他进去了。
他穿过庭院走进阴暗的大厅,看见坐在一张方桌后面的阴息,他的脸色就象屠娥的幽灵那般苍白,穿着一件雪白的背心,两只枯槁了的眼睛相当犀利,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看上去不会超过一米五左右的矮个男人,当那个男人转头看着他时,祖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肖根油,那时,他们并未深交,也不知道肖根油得过哪些方面的疾病,只是彼此熟识,见过他曾是一米七八的身个。
“任何时代都会有一些被奇形怪状的疾病所击中的人,”阴息看了一眼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祖父解释说,“肖根油、我以及你都是这个世界的奇迹。”三个从未聚过的人在大厅内愉快地交谈,完全忘却了守在门外的人们,直到那个年轻人走进大厅来提醒父亲,祖父便把一直拎在手里的一斤肉放到桌上一个盛物件的竹青色地大竹框里,问了一个自已不很明确的问题。
“毫无疑问,”阴息坚定地说,“你儿子的婚事特定是办不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