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兴阳县城门口,几个年轻的姑娘怀里抱着包袱,站在马路边和家人依依惜别。
一旁,几辆宽大的马车上跳下来个中年男子,看了看天色,没好气地让姑娘们赶紧上车,莫耽误了时辰。
苏音没爹娘兄弟送行,本就一个人站在一旁有些尴尬,闻言一马当先上了马车。
其余众人见状也只能哭哭啼啼地告别了爹娘亲人,依次跨上了马车。
赶车人马鞭一挥,车轮渐渐滚动。自此,她们都再不是家里的娇娇,而是任人驱使的奴婢了。
离愁别绪再浓,到底三五年就回来了,还是去世族人家里让婢女,也算是个好差事。
马车内众人很快熟识起来,家乡挨得近的更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姐姐妹妹般亲热地喊了起来。
苏音只挂念着卖身的几十两银子苏博有没有交到爹娘手中,独自坐在一边发呆。
出自兴阳县的几个女孩儿中,有个圆圆脸,长得有些可爱的姑娘,轻蔑地瞥了苏音一眼,嘲讽道:“这可真是稀奇了,怎么连大户人家的女郎,也要学咱们这些村寨里的穷丫头卖身为奴了?”
苏音心头微沉,抬眼看了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闭眼假寐。
好像她刚刚说自已叫什么枣还是什么梨的?不认识。
苏音心中冷笑,连卖个身都能被人指指点点,自已如今果然是臭名昭著、恶名远扬了。
圆脸姑娘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马车内一阵骚动,尤其是圆脸姑娘周围几个女郎直接好奇地开口问她。
“阿枣姐姐怕不是哄我们呢?哪里有大户人家的女郎来卖身为奴的?”
“哼哼!”阿枣瘪嘴一笑,明晃晃地看着苏音扬声道:“我若把她身份点明了,你便知道我是不是哄呢。说起来,只要是咱们郡县之人,大多都是听说过她的大名的。”
“哎哟,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就是!就是!赶紧说吧!”
阿枣被众人催促,很有几分得意:“你们听没听过,咱们兴阳县近来有户人家的女儿被人三度退婚了?”
她这话一落,立马有人答应。
“怎么没听过,整个兴阳都传遍了!不就是以前开绸缎庄的苏家!”
“说是头一个是青梅竹马的表哥,那可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富户,眼看都要成亲了,男方急匆匆来退了婚。后面陆续相定了两个小商户,没过多久都相继退了婚。”
……
“什么?那人竟就是她?”一人说的兴起也不顾及了,纤纤玉指就这么直直指向苏音。
“她就是那个还未成婚便哄骗男方拿钱给她使用的苏家女郎?”又一人也惊讶地瞪大了自已那双漂亮的眼睛。
“听说她被第三家人退婚后还纠缠不清,被男方母亲追上门好一顿痛骂呢?”
阿枣有些得意地点点头:“可不就是她。那日我可亲眼瞧见了那场热闹。所以她今日一来我就认出来了。想是名声臭了,嫁不出去了,便卖了身让了婢女,总归算条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