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夫也叹气,"年轻人啊,有时候就是想不开。老夫做大夫多年,这样的事儿见过太多,年轻时追名逐利,年老时只盼身子康健。有时为了一时之意气损了身子,可能一辈子都补不回来。"
赵锦儿深表赞同,这话,爹爹在时也时常说。
但裴大哥的情况,不拼这一把又不行。
所以说,这个世道啊,哪有那么多容易。
人人都在努力地活着。
说话间,汤大夫已经扒开裴枫衣服,在他胸口上扎上了十多根银针,"老夫用银针封住他的主要穴位,可以减少毒素往心口流动。"
赵锦儿看着他娴熟精准的手艺,眼馋得滴血。
虽然跟着爹爹也认识些穴位,但爹爹的针灸术就蹩脚,她学到的那点皮毛更是蹩脚。
轻易是不敢施展的,万一把人扎坏就麻烦了。
汤大夫瞥见她的小眼神,朝她扬了扬手里的银针,"想学"
赵锦儿咬着唇瓣,羞涩的点点头。
汤大夫哈哈道,"小夫人人小心大,针灸书练的可是童子功!打小就要认穴、识穴,下手的时候,多一寸少一毫,轻则没有效用耽误病情,重则当场毙命。不学个三五年,可不敢摸银针。"
赵锦儿一听,顿时灰心丧气,她哪有那些时间去学习针灸术啊就是有时间,也没有师父。
同时又有些侥幸——当初给赵正治腿的时候,为了减少他的流血量,她居然大着胆子给他施了针。
真真是万幸没有扎出什么毛病来。
正在这时,小徒弟将炖好汤药送了过来。
汤大夫道,"给他灌下去。"
赵锦儿正准备上前帮忙,汤大夫拦住她,"让他来,他有经验。"
只见小徒弟一手稳稳地端着药碗,一手将裴枫扶到自己肩膀靠住,胳膊环过去捏住他鼻子,待裴枫嘴巴刚张出一道缝,就眼疾手快把药汤灌了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一滴都没漏出来。
赵锦儿目瞪口呆,佩服不已,拱手敬道,"小兄弟,你好厉害啊!"
这可是门手艺!甚至不比汤大夫那手针灸术差!
小徒弟腼腆一笑,"不厉害,师父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