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成孤儿了。
不,应该说,她又一次成孤儿了。
丧事繁忙,王凤英怕照顾不到赵锦儿,特地把杨蕙兰请来,陪赵锦儿几天。
杨蕙兰自是二话不说放下生意,每日看着伴着赵锦儿。
"锦儿,你要是难受,千万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我祖父祖母对我也很好,他们过世的时候,我哭得眼睛都快烂了。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的。"
赵锦儿却惨然一笑,"蕙兰姐,我不想哭,外公说了,他只是先行一步,我们有一天会再相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真这么想"
赵锦儿点头,"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呢,一切都要为孩子着想。蕙兰姐,我会和你一样,做一个坚强的母亲。"
杨蕙兰见她不像是随口所言,"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太好了,锦儿,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你……"
赵锦儿又笑了笑,"我知道的。"
晋文帝听闻鬼医过世的噩耗,虽没亲自前来吊唁,却亲自题了挽联,命太子慕懿送到了秦府,并且将医堂西北坡的一处风水宝地划了出来,给鬼医做衣冠冢,立功德碑。
至于鬼医的棺椁,则按照他生前遗愿,命人送回药王谷,与鬼医早已过世的妇人合葬。
一切办妥,已是月余之后。
赵锦儿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每日上午去医堂巡视一番,偶尔给学生们讲一两次课,下午,则是去药庐,指导女孩子们做药丸。
有病得很严重的患者求上门的话,她也会不顾家人的劝阻,给人家看病。
日子如水般流淌,很快就到了深秋时节。
天气在一场又一场的秋雨之后,渐渐凉了下来。
秦珍珠即将临盆,赵锦儿的腰身,也渐渐粗了起来,但她还是很瘦,穿上厚些的衣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孕在身。
秦慕修,还是没有消息。
大家的心里,都默认,他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在秦府没有人再提起。
这一夜,秦珍珠半夜突然羊水破了。
因着没经验,她吓得惊慌失措,拽着被子大叫道,"枫哥,枫哥,我尿床了!"
裴枫被她喊醒,一摸身下一片潮湿,表情很是精彩,"怎么会尿床"
秦珍珠都哭了,"我不知道呀!你快拿干净衣裳给我换。"
裴枫谨遵指示赶忙去拿,没想到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尿"流出来。
"呀!这尿里怎么还有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