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令政看着坐得规规矩矩的南绛。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脸上,能有这么规矩的表情。
年纪小归年纪小,蠢归蠢,但是能听话,知道错了能去补救……
思及此,云令政开口:“你我有可能一辈子会如此。”
南绛整个人僵住:“我们去西疆吧,找我阿爹阿娘想办法,现在就去。”
想一出是一出。
“西洲可以没有云令政,但是不能没有首辅。”
云令政垂下眼眸,看着桌案上堆得高高的公文:“告假十天,但不能告假一百天,也不能一辈子。你的事情我能替你做,我的事情,你替不了。如今我离不开,你只能学着,变成我。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端倪,否则朝中的人,很轻易就能编一个局,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令政身处没有战火的战场,走的每一步,都得左右思量。
今日做的一个决定,往往能够影响到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只要错了,就会变成——如果当初没有这样,那就好了。
这是他不希望看见的。
南绛不懂这些。
她只觉得,上个朝而已,有什么危险的。
想了想,便开心:“你能替我做事吗?”
瞧着南绛那副样子,云令政皱起眉转身,心中烦闷。
下意识的抬手落到了心口,软得不像话。
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着不怎么样,但这身子却着实……
他没有再想下去。
在他身后的南绛,听他不说话,绕过来,疑惑地开口:“我的耳朵怎么红了?”
云令政现在用的,不就是自己的身子吗。
那是她的脸,没错的。
“被你气的。”云令政没有看那一双因为南绛而过分清澈的眼睛。
只转头,冷声吩咐:“滚去桌案下面把册子拿过来,将里面的东西背熟。狗仗人势,你也得知道点皮毛。”
南绛噘着嘴过去,云令政已经懒得说她半句。
拉开抽屉,在一沓东西里,南绛眼尖地发现了一方帕子。
紫色的手绢,上面是两个人的绣相。
南绛仔细地辨认,惊奇的发现:“大魔头,这帕子上,怎么是你跟一个漂亮姑娘啊!”
云令政转头看过去。
才看见南绛拿着的那一方帕子,脸色就瞬间变了。
“放下!”
前所未有的厉声呵斥,吓得南绛肩膀一跳,帕子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