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云姒低头去看已经端坐在桌案旁边的人。
他面色差到了极点,身后的血已经混着水,浸染全身,这已经是在耗命死撑了。
霍慎之垂下眸子,呼吸沉重且缓慢,低低地应了一声:“去。”
现在这种时候,谁跟他有沾染,谁便会成眼中钉。
云姒……没必要留在这里送死。
“你让我走?”云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是不要命了!
“听见没有六小姐,九皇叔自己都不需要你诊治。来人,把六小姐带下去,好好休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不好好养着,在这里瞎掺和什么?”
靖王抬手,身后不少人,就已经冲了进来,要把云姒带走。
“九爷……”云姒怀有身孕,不好挣扎。
霍慎之听着云姒离自己越来越远,方才缓缓抬眼。
擦去嘴角的血迹,英俊的脸上,有一如往常般,牢不可破的沉稳情绪。
恍如受伤的猛兽,通身的杀伐之气,起血脉压制之势,便只坐在那,都叫人不敢靠近。
而靖王他们,也确实怵了,堪堪站住了脚。
靖王的嗓子有一瞬间的干涩,本能开始害怕:“九皇叔,我等是奉……”
霍慎之嗓音低哑,冷冷出声:“把段一唤来。”
“九皇叔,段一他照顾九皇叔不妥当,被关起来了。”靖王眼底有狡猾之色,心绪逐渐平静。
他都已经受伤了,还自己被下了毒,快死的人了,他怕什么怕?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是霍慎之面上太过平静,通身的气场尤其浓重骇人,实在难以把他跟这话联系在一起。
此刻他那一双冷静的过分的眼睛,布满了屠戮之意,看着靖王,唇角微末勾起:“本王座下之人,是你们能私自发落的。”
靖王一时哑声。
屋子里,所有人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外屋乃至院中那些哭丧的声音,在此刻如同潮水,渐渐退息。
靖王干巴巴地解释:“是父皇……”
男人目光一凌,眼底的浓稠墨色铺开:“本王位处摄政,上可代天子行政,下可诛王孙贵胄。是你自己去把人带过来,还是等会本王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