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律行”,足够有分量叫他信任云姒。
云姒想,亦或者,还有更多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总归,他不疑她了。
云姒不敢去想,这小半年,他是怎么从阴曹地府一次次爬出来的。
回来之后,又是怎么从杀机重重的皇宫回到王府的。
她没再说什么,取出银针,封住他的血脉,让他不至于在流血。
生理盐水冲洗去后背的伤,露出惨不忍睹的伤口。
即便是给他去除腐肉,重新包扎,做完了,他都感觉不到痛。
毕竟,他服了毒。
云姒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手臂撑在桌案上。
稍一用力就紧绷的肌理,依稀也可见伤痕。
他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云姒在他身后,眉眼萦绕起一股淡若云烟的哀色。
她轻声道:“方才的那碗药,能够将先前你中的毒彻底解除。就连你为了感觉不到疼痛而服食的毒,也会解掉。”
外面有风吹进来,烛火跳动起来。
他静静淡淡的眸子,才看向云姒,一双眼,逐渐变得深不见光。
——心绪,再次因她而起。
是密不透风的哀伤,如同谁往心口塞进了一把碎瓷片,紧密严实地开始疼了起来。
云姒只能看见她的九哥,面上平静如常。
而她,心里酸楚,转身去找药:“我……我有最好的药,会给你用上。”
霍慎之几乎是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心口便开始隐隐起痛意。
随后,就是从不曾见过天日的情绪,如浪起,不受控制地开始冲垮他的自制力。
隐隐之间,甚有将他侵吞殆尽的势头。
感觉到这股不受控的情绪已经彻底动摇他的心神,甚至让他连开口,都有些勉强时,他确定了原因在哪里——
“哭了?”